纸飞机落了 (第2/2页)
席妤,是那个女人的名字,邬茗觉得读起来有些拗口,在心里反复读了几次,反而变得很是亲切。 她站在门前,一脸平静,没被守在放门口许久的邬茗吓到。 夜已经深了,邬茗睡不着,就站在席妤的门口,黑夜吞噬光亮,隐匿她的身影,静寂的夜里她好似不存在这里。 “怎么了,邬茗?”席妤在等待她的回答,邬茗的心突然坦荡起来,想直接跟席妤说自己想要和她共眠。 “我害怕。”开口的话依旧遮遮掩掩,席妤轻笑一声,糯米小牙在粉红的唇下整齐一排,她的手拉过邬茗的手温软,两人并排躺在床上。女人关了灯,柔声对她说, “睡吧~我陪着你。” 邬茗在黑暗里的眼睛睁得很大,也只能瞧见席妤一个模糊的轮廓,她往席妤的方向移动,直到两人的鼻息喷打在对方的呼吸之间。 “我想听你唱歌,就上次那首。”声带的震动低鸣惊扰了席妤,她睁开眼睛,即使在黑夜里几乎什么也看不清。 席妤摸索着抚上邬茗的背,太瘦了一些,距离也太近了一点。她有些许不适应,呼吸的空气都混着邬茗的热浪,沉闷的,炙热的气息。 她轻拍邬茗的背,打着只有她清楚的节奏,软糯的吴语晦涩难懂,声调却是悠扬婉转。在邬茗模糊梦境里的声音变得清晰,飘飘荡荡落进她逐渐明朗的梦里。 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 “那个人谁啊?好漂亮,你姐姐?不是我说,你家的基因也太好了,个个顶漂亮的。”死党盯着教室里跟班主任谈笑风生的漂亮女人,羡慕开口。 “不是,是我的继母。”邬茗站在走廊外,宽大的校服堆了好几层,露出她精瘦的小手臂,在阳光下白的刺眼。她修长匀称的五指灵活折叠着一张试卷。 “啊?继母?!你爸不是死了吗?她……”死党接下来的话堵在嘴里,他惊疑的转过头,对上旁边的邬茗的脸。 “嗯……”邬茗低头含糊应了一句,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,死党见状难得沉默了下来。十七八岁的少年对于这种话题,是不知道如何开口的。 那个女人是她爸留给她的遗产。 邬茗终于折完,是一个精致方正的纸飞机,她举起纸飞机对向教室里透出的光,模拟着飞行上下摆动。飞机的尖头跳过教室里每个移动的脑袋,落到一个不动的人身上,她抬起眼皮,只见席妤逆着光在教室里端庄站着,对上邬茗的视线,冲她微笑着。 邬茗的眼皮一跳,血液翻涌起来,她转过身去,背对席妤。少女的背影单薄,快要成型的身躯蕴含着无限精力。 她揉碎手中的纸飞机,松开手看着它坠落。轻巧的双翼得不到舒展,纸飞机就是一团笨重的废纸,从高楼垂直下落,被下面行走的人群踩烂。 家长会时间不长,邬茗在学校里成绩优秀,除了平时有些乖张,这是少年特有的习性,表现都非常不错。班主任对着席妤夸赞了许久又在讲台上特地点名赞扬了邬茗,希望大家像她学习。 久违的红晕出现在席妤的脸上,她之前沾染的病气都被驱散干净,整个人愈发柔和。 席妤在人群里气质出众,邬茗也是,家长会乌泱泱的从教室里涌出一群人,混杂着其他教室的人潮。席妤还是一眼就看到了远处的邬茗,她轻轻扬了扬手,受到感应一般,邬茗向这边看来。 席妤第一次看见邬茗笑了,她扬起的手还没落下。只听一声清脆的少女声砸向人群,熙熙攘攘的人潮骤然安静,一排排整齐的视线像无数透明的利刃,尖锐刺向席妤。 邬茗的声音不大也不小,刚好够在场所有的人清楚听见。 她喊了席妤一声,“小妈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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