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香盒 (第2/2页)
有过的飘忽,事已至此,她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,如果无功而返,自己又该怎样面对那样的牺牲?实在太过虚幻。 因此宝塔失里便克制不住地将希望寄托给那缥缈的神佛,默默地如同念诵咒语一般地念着:“请菩萨保佑我生育王子,请菩萨保佑我生育王子,继承王位,延续王朝。” 她这样默祷了一阵,站起身来的时候,脑中忽然掠过一个念头,自己是一个女人,然而却将一腔心事都寄托在生育儿子身上,这就好像妖精变成人才是得道。 在碧澜渡又调查了几天,洪麟白天访查情报,晚上时常辗转难眠,这一个夜晚,他一个人来到江边,坐在渡口前,从怀中取出一只香盒,镀金红玛瑙的香盒,与中殿原本的纯金香盒自然是无法相比,然而外观却颇为类似,只是玛瑙的颜色没有那样精纯,带了一点杂色,然而在街头的店铺,也很难找到更好的品质。 前些天,瀚白告诉自己,在那一次的刺杀事件,中殿的香盒丢失,瀚白只是当做寻常的宫中新闻来讲,洪麟却记在了心中,并不是刻意有所感念,只是难以忘怀,那一天走在街头寻访,无意之中看到了这只香盒,犹豫了一下,终究是买了下来,然而买下香盒却又能如何呢?自己不能把它送给中殿,那是违反宫中规矩的,就步了瀚白的后尘,所以自己究竟为什么此时手握着香盒呢?难道真的要与中殿有怎样的后续? 碧澜江的水永远不停地流着,此时是夜间,不但是人,连许多动物也已经栖息在林木之间,便显得周围愈发静谧,此时还没有睡的人,可能是会有些孤独吧?尤其又是在这样一个安静的地方,这个时候,江水流淌的声音便愈发清晰,仿佛在向人诉说心事。 洪麟听着江水的流逝,伸出手来,将那香盒贴近了水波,他的手悬在那里好一阵,终究是没有让那香盒随水而去,只是一个香盒,便这样保留着也好。 夜已经深了,洪麟知道自己该休息了,毕竟明天还要继续访查,因此洪麟将香盒揣在怀里,起身上马,回来客栈,走入院墙的门,便听到有人招呼他:“洪麟!” 洪麟本来有些寥落,没有什么情绪地转过头来,赫然发现暗淡的灯光下,那晒台上坐着的竟然是王,只是一身青色的布衣,头上的也不是王冠,而是如同普通人一样,扎了一条布带,在这样平凡的装束之下,往日那种灿烂的光华收敛了,似乎只是一个寻常的英俊男子,再一看旁边还有安都赤和朴承基,他登时心头便是一惊,王为什么来到这里?莫非宫中发生了什么变故? 王祺见到了他,则是十分欣喜,眼睛瞬间亮了,竖起一根手指,在唇边“嘘”了一声,明显是让他不要声张,其实就算他不作出这样一个手势,洪麟也晓得不能暴露王的身份,于是连忙走到低矮的木台边坐了下来,低声问道:“殿下怎么来了这里?” 王祺听出他语声中显见的担忧,便笑着说:“有些闷,便出来走走。这样晚了,你在忙什么?” 洪麟微微低下头来,道:“去江边坐了坐。” 王祺一笑:“原来如此,我还以为你遭遇了什么不测,很是担忧。” “殿下……”洪麟的语音不由得便带了一点哽咽。 王祺自然听了出来,忙问:“怎么了?” 洪麟垂下头来:“没什么,殿下。” 既然洪麟回来,大家也就可以休息,房间重新分配,洪麟自然是与王祺住在一个房间,安都赤与任宝、瀚白一起,朴承基则与柳萱、崔瑨共住一个房间。 朴承基洗漱了,很快脱衣休息,他闭起了眼睛,静静地躺在那里,外面还有一桌酒客在闲谈,比较缺少礼节、不注重克制的零碎语声传入室内,对于贵族出身,常年处于宫中的朴承基,也很有一种新鲜格调,不过此时他想的却不是这样的平民风情。 方才洪麟面对王的神情表现,让他分明察觉到,洪麟另有心事,洪麟是个不擅长掩饰的人,他的异样给自己一眼便看了出来,只可惜王却一味满心欢喜,沉浸于别后重逢的喜悦之中,那样机敏的王,面对着洪麟,有一些明显的痕迹居然忽略了,比如洪麟的欲言又止,又比如如今的洪麟难以直视王的眼睛,那并非是因为身份差异之下的礼仪,而是洪麟不知该怎样面对王。 虽然是闭着眼睛,然而朴承基的嘴角勾起淡淡的嘲讽笑容,自己面对着王,每当小小的欣喜与希望之后,紧接的往往便是失落,因为王总是会在下一刻问起洪麟,然而这一次的无奈,却是有关于王的盲目,是不是当一个人深深眷恋另一个人,便总是会对一些迹象选择性无视?自己绝不想成为这样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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