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怪人 (第3/3页)

了一个过道的林高宏探头问：“阿蔚，二班的约这周末打球，去不去？”

    ?　“啥时候？”赵承然立马精神了。

    ?　“就周六，”林高宏左右手比出两个“六”，“去红星体育场，那块儿场地大，人还少，打完球正好去凑桌烧烤。”

    ?　赵承然打了个响指，“哎，这提议可以，你觉得怎么样，阿蔚？”他一面说一面冲着司蔚挤挤眼，“不会这周末你还想着要当乖宝宝吧？”

    ?　司蔚困得有点不太想说话，前座的单甜甜却冷不防扭过脸来，“我也要去！”

    ?　她两只手都扒在椅背上，倾身抿着唇看向司蔚，眼巴巴的。

    ?　赵承然在旁边起哄：“”甜甜姐你正好可以给我们阿蔚哥哥拉个整编的拉拉队过去，你给她们当头儿。”

    ?　单甜甜没理他，只看着司蔚，把脸憋红着，一言不发的，明显在等他的答案。

    ?　“你去干嘛啊？”司蔚有点无奈。

    ?　单甜甜笑笑说：“我就想看你打球啊。”

    ?　声音软软的，完全撒娇的语气了。

    ?　“行吧，随便你。”司蔚无所谓地把头靠回桌上，声音埋进肘弯里，闭上了眼。

    ?　他有点困，只想睡觉，不太想花精力思考要怎么应付小姑娘的无聊心思了。

    ?　晚自习在八点下课，司蔚跟着人潮涌出校门，刮了一天的冷风依旧在吹，带着沙砾一般的粗糙感铺天盖地地往脸上撞。司蔚不得不将衣领立起来，下巴窝进领口那一圈深灰色的细软绒毛里，他沿着青石板路往前走，将手伸进大衣两排扣子的空隙，从里面的校服衣兜里掏出手机。

    ?　林嘉欣女士照例在群里炫耀了一下午在牌桌上的战绩，顺带着给司蔚转了一笔钱，还说给他带了他最喜欢的榴莲酥和绿豆冰糕，叮嘱他晚自习后早点回家要多喝水注意保暖，一共五六条语音，每条都长达一分多钟，是她一贯絮絮叨叨的风格。

    ?　这种絮叨一直持续到半小时前，她在群里哭诉倒不进去车，黄色的流泪小人刷满了屏幕，却又突然地在五分钟后戛然而止。

    ?　司蔚直接拨了个电话过去。

    ?　?“怎么了，嘟嘟？”林嘉欣女士的声音永远听不出沮丧。

    ?　“你不是说倒不进去车么？”司蔚笑着，踢走脚边的一块石头，问她：“我爸不在家吗？”

    ?　“哦，你问这个啊，”她似乎已经全然忘了半小时前还在群里哭惨的人是谁，在电话那头“哈哈哈”地笑了几声，大声和他说：“已经没事了，完全搞定了，你不用管司振华，他今天加班，你早点回来，别冻着了，晚上风凉。”

    ?　“好吧，”司蔚长长地呼出一口气，“那我挂了。”

    ?　“早点回来。”

    ?　司蔚“嗯”了声，正准备把电话挂断，却听见那头传来几声模糊问话，林嘉欣的声音也跟着变远，“我儿子”，似乎是在跟人解释。

    ?　谁啊？

    ?　司蔚好奇了一下，没多想，把手机揣回兜里，继续往前走。

    ?　他家离学校并不太远，约摸十五分钟后，借着头顶的昏黄灯光，他摸出钥匙打开门，屋里正开着灯，门口脚垫上摆着一双浅色的细跟短靴。

    ?　是林嘉欣不会穿的款式。

    ?　客厅电视正放着不知哪个台的综艺，林嘉欣的笑声夹杂在一堆魔性音效里也依旧爽朗清晰。

    ?　司蔚换好鞋往里走。

    ?　“哎——”林嘉欣拖长了音调，抬手招呼，“回来啦，来，介绍一下，我儿子，司蔚。”

    ?　“嘟嘟——”林嘉欣大声叫他。?

    ?　司蔚抬眼，沙发上背对着他的那个人也看了过来，撞进他的视线里。

    ?　“——这是对门的姜姐姐。”

    ?　那人看着他，一双桃花眼里浮出笑意，被头顶的灯光映得星亮。

    ?　“你好，嘟嘟。”她说。

    ?　真巧。

    ?　他心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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