废物小姐从不受委屈 (第2/2页)
侍女几步走来接过手中的梳子,急急向他解释:“这是柳州的绿檀,是主人自己平时使的,那边那把玉制的才是您的。” 白芜愣愣地,要去拿那把梳子,却被侍女抢先一步,拿了要给他梳头。他看着将侍女一股又一股的头发打成缕,挽成一个又一个繁复的发结,他皱了皱眉,还是讲了出来:“不必这么复杂,梳个简单轻便的就行。” 侍女手上稍稍停顿一下,很快又梳了起来:“主人特意说了您偏爱这种…” 他觉得气闷,又不好与一个小小的侍女发作,手中闲着,就拿了妆台上的脂膏来往手上抹,没想到这也要被侍女拦着,说这是息荧平日里练剑干燥用来抹虎口的。她放下这个,转头从妆奁里掏出另一个小瓶子,给了他的这款加了百合花汁水,味道馥郁,没打开都能闻到一鼻子香。 白芜就这么忍着,接下来整个梳洗过程都繁冗至极,那婢子一句:“主人说您娇气,用不得这个。”翻来覆去地讲。白芜听得多了,憋闷得不行,他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,因为这些也的确都是旧日在闺阁中惯出来的习惯。在他娇养深闺的前十六年里,从来没人怀疑过他的身份,外人面前这是个极精致娇纵的小姐,有着最张扬的美貌和最刁惯的脾气,他那时身边一应用具铺陈排场。胭脂水粉,绣帕簪花,全都得依着小姐挑剔的喜好来,狗那时是他身边最忠心的下仆,他本来不用做这些,只是后来狗看不得更近的人去近他的身,他那时就已经显露出病态的偏执来,但当时狗做的的确比旁人都要好,白芜当时没察觉什么奇怪,只是觉得这捡来的狗虽然寡言少语,但确实忠厚亲人,也就由他去了。 物是人非,他在武林上摸爬滚打过一遭,辛苦尝过,脏污也尝过,甚至风餐露宿,渴了就着河里的水就开始啃包裹中的干粮,他将过去的娇惰抛得一干二净,才在武林中挣扎出几分生机来。他后来做正派的君子,不是没想过狗身处何方,他早就习惯狗侍立身侧,但临别前那畜牲磨牙霍霍,又痴又疯的样子,让他既惊且怕,陌生的情欲像浪潮将他裹挟,他每天就那么在没人处被狗按着又舔又咬,到狗高兴为止,到人习以为常,狗言辞中的放浪和偏执都很炽烫,他不想再做回那个受制于狗的人。 恩怨纠葛,爱恨贪欲,总得与他说个明白。更何况这畜牲想要的始终不过是块肉骨头,赐予和收回,皆是小姐的施恩,掌控着节奏的从来不应该是那条狗。 妆罢,他转头看着镜子,这些年的时光好像一下子被溯回,恍惚间他又变成了那个深闺中的小姐,今日要去赴茶会,此刻狗正满园为他寻一只遗失的珠花,寻不到就折一只开得最妍丽的春花别在他鬓边,又被他跺着脚骂。 侍女看着出神的白芜,踌躇地向前,她将一双玲珑小巧,金玉玲琅的鞋子递给他,低声道:“主人只留下了花盆底的鞋,您可能穿不习惯…” 他道一句“不必。”,趿了鞋子就往外走,脚步又轻又快,姿容秀丽,仪态万千。 侍女看着矜贵娇逸的小姐,半个钟头前分明还是位清朗的少年人,这样的风姿仪态,是最富贵的人家花费全部的心力才能教养出来,是养在闺阁中最娇惯的女儿家。 侍女恍恍惚惚间不由感慨。 还真是位小姐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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