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三十九章 (第1/2页)
荀慈震惊地抬头。 明明满目灰暗,可他似乎从泥沼里窥见了一缕日光。 “……你叫我什么?” 楚若婷眉目间坦坦荡荡。 “师兄。”她说。 这十年来,荀慈不能离药,他以病弱之躯担起了青剑宗的责任。他为她沦落至此,她也要负起治好他的责任。 荀慈覆盖双眼的锦带,再次被泪润湿。 他能感觉到太和剑就在面前。 少顷,他颤巍巍地伸出手,轻轻抚过冰凉薄窄的剑身,像是在抚慰暌别多年的朋友。 荀慈伸张蜷缩起的手指,用尽全身力气,握住剑柄。 太和剑重八斤四两。 不重,但他单手举不起来。 荀慈迫不得已伸出两只手,寸断的筋脉令他手腕无力,不停发颤。 “哐当——” 太和剑摔在地上。 荀慈无颜以对。 他弓起脊背一阵咳嗽,咳了好长时间,苍白如雪的脸颊都泛起了薄红。他此时庆幸眼睛看不见,看不见楚若婷脸上嫌弃的神色。 “对不起……我做不到。” “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?”楚若婷捡起长剑,再次递到他跟前,“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!” 对不起他少年时的鸿鹄之志,对不起一身正气的朗月清风,更对不起这柄主动择主的太和剑。 荀慈枯木般的心似乎有嫩芽东西破土而出。 他要振作起来,不负余生剩下的时光,不让楚若婷轻看,不让同门失望。 荀慈咬着牙关,紧握剑柄,指节用力而泛白。 这一次,坚持了几息,长剑才跌落在地。 不等楚若婷帮忙,他便弯腰去摸索捡起。 楚若婷倚靠着窗沿,静静地盯着太和剑一次次落在地上,荀慈一次次重复拾剑。 她知道,荀慈不是在拾剑,是在拾他遗落的信念。 耳畔听着沙沙雨声,脑海里回溯起年少过往,和荀慈的之间的点点滴滴,都愈发清晰。 他们一起长大,一起修炼,一起经历过青涩时的烂漫夷悦。 她不禁正视自己。 应是对师兄上过心的,否则,何来沉积两世的怨? 她想,他怎么都不该是现在这幅样子。 当剑又一次落地,荀慈半扶轮椅,在地上四处摸索。 地面干净粗粝,指尖没有摸到剑,却摸到肌肤细腻柔软的手背皮肤。 仿佛被烫了烫,他正要退缩,下一刻,便被那只手捉住了手腕。 楚若婷搭住他的脉搏。 筋脉受损的程度,比起况寒臣竟还要好点儿。只是金丹尽碎,沉疴难愈,需要更多的时间去调理。 “……若婷,我无碍的。”荀慈尝试着抽回手,却挣脱不开。 黑暗中,他听见女子不咸不淡地问:“你还能硬吗?” 荀慈以为听岔了,“你刚说什么?” 楚若婷顺手点了下他胯间,“我问你还硬不硬得起来。” 这、这是什么虎狼之词? 荀慈浑身一僵,苍白消瘦的脸颊轰的一下烧了起来,耳垂红的像滴血。 楚若婷见状,莫名找回了一些年少时捉弄古板大师兄的乐趣。 她提醒道:“你别忘了,我如今可是无念宫的魔修。” “知道我在外的称号吗?” “浮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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