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 解毒 (第2/3页)
稳,转身去一旁去端粥:“大家都已经好转了,大人放心吧。那付一曲看着吊儿郎当的,却有点儿治蛇毒的本事。弟兄们喝了他熬的药,蛇毒的症状都减轻了大半。” 王鸩宽慰一笑:“那就好……不过,东流,此人似乎没有敌意,但身上却有诸多蹊跷。你有没有注意到,他腰间挂着一把竹笛?” 洛东流端了碗清粥来,舀了一勺递到王鸩嘴边:“这属下倒是没注意……大人是怀疑,此人与之前在人蛇绞杀阵中驱散蛇群的笛声有关?” 王鸩柔唇轻颤,喝了那口略烫的粥:“怕是如此。弟兄们喝了药,有没有什么不适?” 洛东流又舀了一勺粥:“嗯……应该没有。属下也喝了,那药奇苦无比,但喝下之后身子立刻就不麻了,呼吸也渐渐顺畅了许多。属下中毒量不算多,喝了两次药,现下恢复如常。也是属下率先试过,这才敢让您喝这药。” 王鸩没喝那口粥,又问:“我也喝了此药?” 洛东流收回粥匙:“是。属下刚醒转便看见付一曲和军中医师争吵,说什么自己有治蛇毒的特效药,再不救人就来不及了。怕大夫不信,付一曲自己还喝了药。属下见他无事,也大着胆子试了。确实有效,便也为您送来了些。” 王鸩下意识抿了抿唇。自己现在的症状确实减轻了不少,只是身子还有些虚软。一方面或许是因为蛇毒残余,另一方面怕是因为…… 思虑间,王鸩突然觉得自己的唇似乎没有之前那么干涩了。许是之前喝药、喝粥,得了些滋润。 可昏迷时喝过那奇苦无比的药,现下口中倒是丝毫苦意都无,倒有点点清甜…… 洛东流端走了粥碗,道:“快子时了,大人该喝那药了。属下去为您煎药。” 些许疑虑被打断,王鸩点点头,视线落在那盖在自己身上的青衫上,又追问了句:“东流,这衣服……是谁的?” 洛东流刚要走,听到王鸩唤他,便转过身来:“嗯?您说什么?什么衣……” “啊——王将军,在下为您送药来了。”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。付一曲端着碗药从帐外走进来,朗声道:“这蛇毒解药趁热喝效果最好,可别放凉了。” 洛东流心中记挂着事,猛地被付一曲高声打断,忘了适才话茬儿,只对王鸩道:“属下先去办事了。” 王鸩颔首应允。 付一曲不紧不慢地走到王鸩面前,径直坐在王鸩榻边。 王鸩注意到付一曲那一身青衫早已不见,身上只着了件绣着竹叶暗纹的银白里袍,再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覆着的眼熟的青衫,心下了然。 不过付一曲竟然熟稔地径直坐到自己榻边……王鸩微微蹙眉,有些不悦。不过他也没有多说什么,只问:“你到底是谁?” 付一曲舀起一勺药,放在唇边吹了吹,淡然道:“将军,先喝药吧。哦对,您要是不信我,我再为您尝一遍——” “不必了。”王鸩缓缓道:“先告诉我你的身份吧。对了,就别用付子忠兄弟的身份来搪塞我了。据我所知,子忠是家中大郎,也并无兄弟。” 美人儿俊眉微蹙,语如湍湍细流,夹杂着无形却明利的冰凌,付一曲只觉得别有一番风情。说辞早已备好,她笑道:“付子忠非我亲兄长,而是我堂兄。将军日后可以去他家问询,看看他是否有我这个亲戚。” 付子忠祖籍江北,齐都临晔。 且是三代单传。 王鸩轻笑,复问:“娄兰蛇阵外以笛曲驱蛇之人是你么?你怎会驱蛇之术,又恰巧会解蛇毒?” 美人儿笑了。虽然这笑有些蹊跷,可还是…… 撩人得很。 药匙放回碗里,付一曲倾身上前,食指点在王鸩唇上,玩味笑道:“嘘——乖,喝了药我就告诉你……” 王鸩面色一沉,但如同在漠上流沙留下的刀痕,转瞬即逝。他一把抓住付一曲轻薄的手,往旁边一推。 美人儿蓦然抓住付一曲的手,修长的手分明了轮廓筋骨,又微颤着脱了力地拨开。付一曲吃了一惊,随后便调笑道:“怎么?生气了?” 王鸩缓缓力气,柔波轻敛,说话间并无波澜:“付公子行止间还是放尊重些吧。” 付公子?付一曲一怔。自己竟然被当成男子了吗? 也对。之前在驿站自己幻化的模样似乎也是男子装束。毕竟在凡间,男子行动确实比女子方便些。 付一曲觉得有些好笑。一种可悲的好笑。 也不知她有没有笑出来。 王鸩语气似乎柔了些微,又仿佛与之前并无不同:“说正事吧。” 付一曲不再想那些有的没的。她又舀起一勺药,细细吹了,边吹边道:“我自幼在岭南长大。岭南多蛇,从小就和蛇打了不少交道,随身也就携带着蛇毒解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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